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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黎怀安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抬眼偷看沈木鱼的神色,却怔了怔。

    少年俊秀的脸红到了耳根,看起来是害羞了没错,只是那双眼睛未免太过心虚,添了几分羞恼和震惊。

    反观靖王,倒像是对这“赔礼”感了兴趣。

    黎怀安不解极了,随后把这归结为他不愧是能抓住靖王爷的心的男子,王爷或许就喜欢他这股羞恼的劲。

    凌砚行:“姓沈。”

    能讨好到人就成,黎怀安赶紧点头,“可是蒋沈韩杨的沈?”

    凌砚行颔了颔首,沈木鱼愤愤道,“错!”

    黎怀安左右瞧瞧他们两个。

    沈木鱼幽幽道:“是沈阳愈的那个沈!”

    中书令的姓氏?那不还是蒋沈韩杨的沈嘛,我这黎还是先皇后的黎呢也不见我显摆,黎怀安笑笑,弯腰记下。

    他懂,出身不好都喜欢攀高枝。

    沈木鱼继续幽幽开口:“沈阳愈就是我爹。”

    黎怀安蓦然抬头,眼珠子一瞪。

    沈木鱼整张脸红的像朝天的红辣椒,不敢当着靖王的面再大胆的说他们只是兄弟,可别给自己挖坑埋了,只能涨.红着脖子高声道:“我爹是中书令!”

    你才是出来卖的,你才和男的白头偕老!你说他儿子是断袖你触沈老头大雷了你死定了!

    沈木鱼目光幽怨,黎怀安吓的浑身一抖,下意识看向靖王,靖王笑看着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沈木鱼,并未反驳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难道他真是中书令的儿子?!

    黎怀安宛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劈的外焦里嫩,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这仕途一眼能望到头了。

    中书令刚正不阿,唯有对儿子是百般宠爱予取予求,凭沈大人的个性,若是知道他把沈家独苗当男妓……

    吾命休矣!

    黎怀安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没安抚好靖王,这下把中书令也惹上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他慌张的擦了擦汗,“原,原来是小少爷,那什么,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这就,这就命人去准备厢房。”

    沈木鱼面上一喜,随即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凌砚行,气焰又矮了下去,小声哼哼,“现在还有什么用,算了,本少爷不和你一般计较。”

    沈木鱼说完,斜眼用余光偷看靖王,见对方嘴角上扬,松了口气。

    在哪儿不是睡,反正他答应了回京再弄他,要是现在把凌砚行给惹恼了出尔反尔,他才是真的要哭呢!

    黎怀安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又将话吞下,诚惶诚恐的点头附和。

    .

    当晚,把那两个没用的男倌扔回花街,原先备好的可供靖王挑选的男孩也全赶了出去。

    黎怀安将“谎报军情”听传言只听一半管家臭骂了一通,瘫在太师椅上,一阵后怕。

    靖王那边还没个交代,若是这小少爷告到他爹哪里,只怕他会死的更快。

    “老王,今天收拾王爷屋子的小厮呢?”

    管家默默拾起老爷扔掉的扇子,“已经处理了大人。”

    黎怀安有些可惜,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他只能和心腹管家老王商量:“沈木鱼应当是代他父亲监视靖王爷,虽说我们事先弄错了,但小八不是说,那桶水都流了半间屋子了,若非如此,本官也不会叫柳絮去学样勾引王爷。”

    小八便是今早负责收拾靖王所在厢房的小厮,同主子汇报完屋内的情况之后,怕他说漏嘴,就将人找了个由头发卖,拖出城外埋了。

    黎怀安细想之下总觉得有些不对,沈木鱼若不是断袖,仅是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屋,怎么会闹到半夜?本官又没下.药。

    他可是细瞧了,王爷今早唇角都叫人咬破了!

    他们之间铁定有点什么猫腻。

    沈大人的独苗要是走上不归路,其实也不全赖我昨晚那么一捣鼓吧。

    管家思索片刻,“沈大人老家同小人是一处的,听闻他年少的时候因为生的太俊,还被男人盯上过,大人不若派人去京中打听打听,若是沈大人厌恶此道,我们先发制人,叫沈大人来制衡靖王?”

    告状这事,还不是谁先说谁有理。

    届时中书令和靖王闹起来,谁还能记得他一个小小的江州知府把人家儿子塞靖王屋里去过,毕竟今天可是人家儿子主动要和靖王一个屋的。

    “妙啊!”

    黎怀安一惊,“你怎么不早说,既是和中书令是同乡,你家上数三代,能不能和他攀上点关系?”

    管家:“……大人,小人世代都是家奴,若非当初大人看重,小人这回还在松城县为奴为仆呢。”

    黎怀安:“……”

    “对了大人,还有各地知县那边,他们今日递了信过来……”

    “什么时候了,本官自身都难保了,叫他们滚!”

    黎怀安抓了抓头发,摆了摆手,忽的想起什么,又把管家叫了回来,“慢着,叫他们手底下的账簿都仔细些,要是敢出卖我,后果他们自己掂量!”

    “是。”

    .

    “这几日跟紧本王。”

    回了房,凌砚行便先抛出了这句话,沈木鱼点点头,乖乖应了声,“哦”,他本来就一直跟着靖王。

    “最多还有一月便回京了。”

    沈木鱼一顿,抬起头,脸颊染上了一丝酡色,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轻轻噘起了嘴。

    知道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嘛。

    沈木鱼笑不出来,悲从中来,扣了扣手指,站在门边不动,伪装出锅的红色大虾。

    凌砚行本是想叫沈木鱼安心,怕这娇气包第一回离家想家了不敢说,谁知道这小子又是往别处想歪了,脑袋还挺会想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步,脸都红了。

    凌砚行见着他这副模样喜欢的紧,起了逗弄的心思,将人拉过来捏捏脸,捏捏腰,“知道到时候该如何做么,嗯?可要本王先买些书叫你学学?”

    沈木鱼吓得退缩,扭了扭想逃离靖王的怀抱。

    “知,知道的。”

    开口的声音细如蚊呐,若非凌砚行耳力实在不错,恐怕要以为这大冬天的屋内还有蚊子了。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分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一开始就说些模糊的话撩拨他,自找的。

    凌砚行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眸色含笑,暗了下去。

    手掌下滑,在那挺翘的、手感极为不错的臀.尖上捏了两把,“这么乖?”

    沈木鱼羞的连忙去捂自己的屁股,慌张握住凌砚行的手,活像个被调戏的黄花闺女。

    “想要什么聘礼,到时候让你自己挑可好?”

    “聘,聘礼就不要了吧。”

    沈木鱼既羞耻又紧张,他又不是女人,都是男的,搞这些有的没的。

    沈老头要是看到靖王提亲,还不得气死!

    而且靖王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他是男的又不能当皇后!被休了丢的那可是我的脸!

    沈木鱼期期艾艾的张口:“能不能别让我爹知道啊?”

    凌砚行眉心一跳,不祥的预感逐渐浮了上了。

    沈木鱼打着商量:“就,就您需要的时候我就过去,偷偷的,不让别人知道,这样将来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您不需要我了,也不会损了您的面子不是。”

    最重要的是不会损坏我的面子,以后大家还能好聚好散,我可真是太贴心啦!

    凌砚行脸色却骤然一沉,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本王每回爽完,是不是还要再付你点辛苦钱?”

    沈木鱼愣了愣,这就不用了吧。

    作者有话说:

    凌砚行:那本王算什么

    沈木鱼:退一万步来说,你难道不觉得偷偷的很刺激吗

    恭喜王爷从好兄弟变成了见不了台面的地下情人!

    第64章 温水煮木鱼

    凌砚行松开了沈木鱼,闭了闭眼,有些头疼,二十六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事儿有些棘手。

    沈木鱼见他不高兴,心里发慌,依了上去,拉着靖王抽回去的手,抿着唇干巴巴道:“要不,给点也行?”

    凌砚行:“……”

    见靖王更不高兴,沈木鱼小声说,“我倒贴也行。”

    靖王应该不会狮子大开口,把我家给掏空吧。

    凌砚行捏了捏眉心,嗤了嗤。

    这小子想倒是挺会想,就是仅限于那些不入流的关系,正经东西半点不学,油盐不进。

    “本王长得这么见不得人?”男人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的开口,仿佛要把这不识趣的少年磨碎吞了,“和本王成婚,能丢死你沈家少爷的脸?”

    沈木鱼听见“成婚”就犯羞,脸颊发烫:“我没有这个意思嘛。”

    “那是什么意思?”

    沈木鱼低下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怎么说,说我还不是怕你乱砍头才讨好你的,脑袋肯定比屁股重要,说你将来是当皇帝的料,我一个男人要真嫁过去了和一群女人住在皇宫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

    到时候你是沉迷美色爽了,我可就变成深闺怨夫了。

    何况京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男人和男人成婚的先例,沈木鱼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凌砚行见他久久不说话,冷静了下来,拉着人到床边坐下,若有所思。

    沈木鱼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等待靖王对自己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