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木鱼自己都觉得羞耻极了,尤其是还有两个人盯着,因此声音压的那叫一个低,就差只剩下气音了。

    小猫似的声,像是在撒娇,如同有只剪了指甲的猫爪在心中轻轻的挠,越来越痒。

    靖王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观风,嘴角微微勾了勾,揽着沈木鱼肩膀的手下移,穿过少年瘦窄的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不等沈木鱼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向上一扬,骑上了那匹久违的黑马。

    马鞍不似上回那般硬,加长了许多,甚至还铺了一块软垫,一点都不磨屁股硌腿。

    靖王翻身上马,从背后环住沈木鱼,将他整个圈进怀中,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谢观风,“本王区区一届文官,看来定远将军的箭,还需常练。”

    丢下讥讽嗤笑的话,靖王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谢观风:“……”

    谢观雪:“……”

    “哥,其实靖王以前也领兵打……”

    谢观风脸色愈发严肃,紧紧盯着靖王马匹消失的地方,谢观雪察觉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嘀咕了一会儿,谢观雪猛的反应过来:不对啊,靖王怎么忽然把沈木鱼给拐走了啊!马还在这儿啊!

    作者有话说:

    靖王和谢观风一对视:原来是gay

    谢观风:我感觉沈伯父比较能接受我和沈木鱼在一起

    靖王:死断袖,勾引别人的老婆

    谢观雪:不是,原来我到哪都是个电灯泡啊:)

    第49章 暗杀

    沈木鱼和靖王已经跑出了几里外。

    比起自己单骑一马,显然被靖王圈着更有安全感,比坐在副驾系上两条安全带还要令人安心。

    只是这姿势显得他太过娇弱,两人的距离又靠的极近,沈木鱼甚至都能感受到耳边传来男人呼吸出的气息,耳根悄然转红。

    脑海中止不住想起上回的“暗器”事件,沈木鱼可不敢乱动了,绷直自己的上半身,听着两人逐渐同步一致的心跳,瞧后看了眼,他道,“王爷,不管谢大哥他们了吗?”

    谢观风毕竟是功臣,这次狩猎也是依据他的意愿办的,靖王身为皇室又执掌大权,就这样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嘲讽的话把人家冷落到一边传出去总归不太合适。

    凌砚行睨了他一眼,放慢了马的速度。

    沈木鱼扭头去看他,还没等对视,就被靖王捏着脸转了回去,紧接着,屁股侧边轻轻被人打了一下。

    “在本王府里白吃白喝,扭头管别人叫哥。”

    讥讽的话随着一声嗤笑,暗示着靖王此刻的心情不美妙。

    沈木鱼紧了紧臀瓣,顾不上被拍屁股的奇异羞耻感,愣了愣,小声嘀咕了一声,“押韵也不是这么押的。”

    靖王是皇帝的亲叔叔,大周也不是和平社会人人平等,他怎么敢当皇帝异父异母的小叔。

    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不用等沈老头把沈家送上菜市头斩首,他就先一步去菜市头表演人头分离术了。

    “您是王爷嘛。”

    这时候倒是记得他是王爷,平日连吃带拿还上炕倒不见他客气。

    凌砚行“呵”了一声,脸上看不出表情,颜色寡淡的薄唇轻轻一张,像是能随时吐出一句极为讥诮的话。

    沈木鱼接着自己的话没骨气的哼唧,“那我私下管你叫爹行不行?这个辈分可比……”

    沈木鱼胡言乱语叭叭的嘴被捂住了。

    凌砚行指望不出他嘴里能吐出一副象牙,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沉着脸故意搓了搓沈木鱼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将唇色搓的更红,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不急,日后有你叫的。”

    沈木鱼被捏扁搓圆,噘着嘴不明所以,叫他爹都不乐意,还要日后叫,难怪自己只能是个普普通通大学牲,反正我是不能抵挡被人当爹的诱惑的。

    又骑出了几里路,靖王才松开沈木鱼的脸。

    少年细腻白皙的脸颊被捏的红彤彤的,留下几道被欺负的指痕,双唇的颜色艳丽,叫人看了止不住想入非非。

    沈木鱼毫不自知的东张西望,瞧见一只受惊的兔子窜出来,眼睛亮起了一道光,身体保持着矜持笔直的坐着,眼珠子却不断朝着靖王腿边挂着的箭筒瞅了。

    沈木鱼止不住想象自己英姿勃发百发百中的场景,嘴角上扬,干坐着傻乐。

    靖王瞧出他那点小心思,将身后的弓递了上去。

    沈木鱼眼中的光更亮了,满脸惊喜,宝贝似的拉了拉空弦,有些重,迫不及待的望向那装箭的筒子。

    靖王递给他一支箭。

    沈木鱼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怎样上弦他还是知道的,何况原身当初在太学的君子六艺也不是白听的课。

    只是上了弦之后的再拉开显然比空着的又重了许多,沈木鱼勉强拉开,双臂止不住的颤了颤,一把弓被他握的歪歪扭扭,连兔子都鄙夷的竖起头朝这里看了看,大摇大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走了。

    沈木鱼深受其辱,小嘴直接翘了起来,闭上一只眼瞄准兔子跳进的草堆,正要放箭,双手陡然被靖王握住。

    靖王把着他的手往高抬了抬,将位置瞄准在了草堆还要前方的位置。

    沈木鱼心道这里可没有兔子,兔子分明是跳进了另一个草堆里。

    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手中的攥的箭尾被男人松开,一支离弦的箭划破空气,惊动了吃草的野兔,一箭射入了受惊跳出来的野兔脖颈,将它钉在了地上,野兔挣了挣腿,再也没有方才的气焰。

    沈木鱼目瞪口呆。

    靖王帮他把下巴托了回去。

    沈木鱼翻身就想下马把自己的战利品捡回来,靖王摁住他的肩,轻轻一夹马腹,便向那头缓缓走去,停在野兔尸体边上。

    摁住沈木鱼的身体,他仅用箭一挑,就将兔子挑了起来,抓着兔耳将沾血的箭扔进箭筒,兔子则挂到了箭筒边上。

    沈木鱼高兴的眉飞色舞,眼神继续乱瞄,瞧见不远处树上停着的小鸟,用手肘轻轻怼着靖王,催促他继续教自己射箭。

    凌砚行依着他,靠近少年的肩膀,握着他的手搭箭拉弦。

    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凌砚行对准那只树上歇息的鸟。

    耳边却忽的传来一声细微的树干“吱呀”的断裂声,凌砚行神色严肃了起来,紧随着“咻”的一声,他立刻放箭,拽紧缰绳策马往侧方跑去。

    而方才他们待过的地方,一柄长剑从边上飞出,斩断了破风直朝靖王后脑而去的利箭,埋伏在树上的刺客见状就想踏轻功去追赶靖王,却被几个穿着藏青色侍卫服的男人从不远处追了上来团团围住,一时间剑拔弩张。

    沈木鱼丝毫没来的反应发生了什么,更没有靖王的好耳力,茫然回头,只能看见飞速从眼前闪过的树林。

    怎么忽然又跑起来了?

    他刚刚好像听见铁器碰撞声了!

    沈木鱼脑海中的暗杀猜想才刚刚出现一个雏形,后脑猛然被靖王压住,整个上身都趴了下去贴在了马背上,吃了一嘴的鬃毛。

    脑袋上空跟着一凉,一股疾风从头顶穿过,将他头上的发冠打落,顺带拽走了几根头发。

    沈木鱼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歪着脑袋去瞧,从散开的发丝中瞧见了一支寒光四射的箭。

    瞳孔极速收缩,沈木鱼张了张嘴,眼睛瞪成了一对铜铃:啊啊啊啊有刺客!

    惊恐之后,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脑子被晃得有些发晕,眼睛逐渐瞪的更圆——等等,这些刺客不会是我爹派来的吧!!

    沈木鱼没有一点武功,只能任由靖王把自己压在马上。

    此番的幕后黑手显然花了不少钱,他们一路疾驰,竟一路上都设有埋伏!

    靖王一边要保证自己的安危,还要保护沈木鱼的安危,敌在暗他在明,马上又施展不开手脚,显然落于了下风,那些箭虽然射杀不了他们二人,可靖王策马的路径也无法调转回头,只能被迫朝着正前方不断的跑。

    沈木鱼深知自己现在就是个小累赘,放松浑身力气任由靖王拉起压下,连尖叫都不敢,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免让对方分心。

    他心中也万分害怕,毕竟这些刺客要真是沈老头派来的,他这个家属还算同伙!

    可不是我要害你的啊王爷!

    砍了我爹可就不许砍我了!

    沈木鱼缩成鹌鹑,安静如鸡。

    凌砚行被这些穷追不舍的弓箭手追烦了,脸色冷到了极点。

    澜山狩猎前他看过澜山地形图,再这样跑下去,不仅马吃不消,往前就是悬崖峭壁。

    这拨刺客至少三四十人,他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保证带着一个沈木鱼单枪匹马杀出重围。

    凌砚行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薄唇抿唇一条直线,不断回忆这周围有何地方可以脱困,奈何澜山之所以被选做围场,便是因为它山顶平坦,四周陡峭,只需要封锁一条上山路,几乎不可能会有人闯入。

    磨了磨后槽牙,他已经想好此番回去要治谁的罪了。

    两人一马很快便被逼到了悬崖边,弓箭手和提刀赶来的刺客围成半个圈,将他们包围。

    沈木鱼被靖王从马上拉了下来,软着腿拽着凌砚行的袖子,恐惧的看着那些冰冷锋利的剑刃抖成筛糠。

    前面是刺客,后方是悬崖,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靖王揽着沈木鱼不断退后,临近悬崖边,朝后看了一眼,低声道:“抱紧本王。”

    沈木鱼连忙照做,双手松开靖王的袖子紧紧环住对方的腰,整张脸都贴在他胸前,“这样行不行。”

    “抱紧。”凌砚行敛了敛眸,收紧扣在少年腰间的手,转身带着他跳崖。

    刺客本以为还会有一场血战,谁知道对方竟然会选择跳崖,面罩上麻木冷漠的半张脸露出一阵意想不到的表情,不过秉承着杀手的精神,他们还是对着悬崖射下几箭,确保二人没有接着藤蔓攀附在峭壁边,留了一半人在崖边守着,另一半人则去崖底查看,活人要见死要见尸。

    凌砚行和沈木鱼此刻正在悬崖中形成的天然溶洞里。

    跳崖时靖王便有猜测像这样的峭壁中应当是有凹陷或山洞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运气这样好,顺着藤蔓没过多下滑,便滑进了一处开口朝上的溶洞。

    顺着崎岖的岩石坡往下滚,凌砚行把沈木鱼护在怀中,最后滚进了水沟里才停下。

    溶洞上方还在滴答滴答的滴水,水沟足有半人深,凌砚行浑身湿透的从水里站起来,单手捞着软趴趴的少年往岸边走。

    沈木鱼疼的龇牙咧嘴,上了岸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披头散发的抬头,小脸吓得惨白,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水滴还是委屈的泪花,总之看起来可怜极了。

    凌砚行脱衣裳的动作一顿,蹲下身去瞧他,“疼?”

    沈木鱼摇摇头,打了个喷嚏。

    凌砚行便赶紧拉着他起来,叫他把湿衣服脱了。

    沈木鱼一边脱一边还有些惴惴不安,方才被追杀他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现在劫后余生,思绪就活络了起来,很显然如果是他爹派来的杀手,应该不会认不出他这个雇主的儿子,不然尾款还要不要了!

    沈老头要三百天后才动手,虽然他阴差阳错穿了过来,但应该不会让刺杀提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