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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鉴于今天沈木鱼和靖王飞速发展到甚至赠药的关系,白涂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偏见,尊重他人爱好,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系统,说不定靖王就好这一口。

    沈木鱼:“……”并没有被安慰到。

    “小白。”沈木鱼翻身坐起,和白蛇眼对眼,“你上一次的拟态一定是狗吧。”

    白涂茫然,随后微微害羞,拧巴了下自己的蛇身。

    宿主是想夸它怎么那么贴心吗?它,它也没有那小狗那么可爱啦,也就,一点点可爱吧。

    沈木鱼指指点点:“因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蛇愣着脑袋,不可置信的僵住了。

    绝交!它要和宿主绝交啦!

    卯时一过,天逐渐亮堂了起来,晨曦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将沈木鱼的半张脸映的分外俊秀昳丽。

    沈木鱼的长相几乎集合了沈父沈母的所有优点,唇红齿白,眉目清秀,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长而浓密的睫毛更像是蝴蝶的翅膀,扑扑煽动翅膀。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睡意全无,听刘伯说靖王下朝之后还要辅导凌之恒功课,最早也要到傍晚才回,他干脆伸出手:“小白,出去玩!”

    才决定和沈木鱼绝交的白涂闻言“嗖”的盘上了少年白皙纤细的手腕:“找谢观雪玩吗!”

    沈木鱼大手一挥,光明正大的走出王府:“走,救谢观雪去!”

    .

    与此同时,下朝途中被叫回御书房的谢高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阳愈坐在他边上,同样是下朝回家的路上被叫回来的,担忧的看了好友一眼,递了个眼神:是不是昨夜受凉了?

    谢高望眨了眨眼:有点担心家里的混小子。

    沈阳愈眼皮一跳,眨眨眼:你家祠堂应该派人守着了吧。

    谢高望一顿,继续眨眼:令郎的身子骨应该翻不了墙吧。

    沈阳愈:“……”难说。

    谢高望一颗心当即悬到了嗓子眼,两人齐刷刷的垂眸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靖王,互相对视了一眼:靖王把他们叫过来,该不会真是那俩混小子惹出什么大事了吧!

    凌砚行脸色阴沉,坐在左下首的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凌之恒坐立难安,“皇叔,我……”

    “抄二十遍皇帝祖训。”男人冷酷的开口。

    凌之恒眼眶顿时红了,可又不敢反驳他叔,只能老实巴交的捏着衣角,糯糯的应下,“朕知道了。”

    二十遍,他的手都要抄烂了呜呜。

    凌砚行压制着怒气:“从今日起,玉玺放臣那里,陛下再送出去多少东西,就打多少下手心,多少日不准出宫。”

    “使不得!”使眼色的两人闻言顿时站了起来。

    沈阳愈不满靖王摄政已久,如今陛下已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纪,见他不仅不放权,还要拿走玉玺,拿出舌战群儒的气场,占着理指着他骂:“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随意打骂,何况玉玺乃一国之君的象征,王爷虽暂代陛下处理朝政,怎可直接将玉玺拿走,莫不是几年之后,连这皇位你都要一并端了!”

    谢高望拱了拱手:“沈大人说的是,于理不合,只怕落人话柄啊王爷!”

    “呵!”凌砚行冷笑了一声,把一块绣有龙纹的锦布扔在桌上,“本王看他巴不得把皇位送出去!”

    沈阳愈见到那块锦帕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朝中虽然设立了三省六部,圣旨政令需要经过三省审核才能颁布下去,但作为天子却可以直接在这张团龙锦帕上加盖玉玺,赏赐臣下,加官进爵,封赏一些没有实权的官职。

    沈阳愈颤着手捡起来看了看,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嗬——!”

    “沈大人!”谢高望连连掐他人中,好奇的偏头一看:“嗬——!”

    两位股肱之臣险些气晕过去。

    锦帕上写着晋严盛为从三品殿前总管太监,赐免死金牌,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严盛只是个内侍太监,凌之恒被推上了皇位后因年纪尚小,离开了严盛的照顾便哭,无奈之下,只能将严盛跟着调到了御前继续伺候。

    先帝驾崩突然,他们这些朝臣也是自顾不暇,等在新帝登基后站稳根脚,陛下已经越发依赖那从小伴着长大的阉人,受那阉人蛊惑良多,只是他们以为至多也就是写钱财赏赐无伤大雅,没想到竟然连免死金牌都给出去了!

    加盖玉玺,这圣旨已经生效。

    君无戏言!

    靖王本就有意要拔除那帮扰乱圣听的阉人,被陛下这搅屎棍一搅,算是彻底搅没了。

    沈阳愈深恶痛疾:“陛下!您真是老糊涂啊!”

    凌之恒咬紧了下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朕,朕只有八岁……”

    “你比八十岁还糊涂啊!”沈阳愈连着皇帝一块骂,“二十遍不够!抄二百遍您才能长记性!”

    凌之恒摇摇欲坠,深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三人商量了半晌,才最后勉强拍板将玉玺依旧放在御书房内,但是要上锁,并且钥匙绝对不能给凌之恒保管。

    凌砚行瞥了一眼蔫头耷脑的凌之恒,阴郁的脸色才稍稍退却,“严盛无孔不入,本王欲为陛下找一位品行兼优的伴读随侍左右。”

    只见方才还气焰嚣张指谁骂谁的沈阳愈一下子就瘪了,干巴巴道,“如此陪王伴驾的好机会,只可惜下官的儿子整日留恋青楼,与蛇为伴,唉!”

    谢高望:“实不相瞒,犬子还因为和沈大人的爱子一起留恋青楼找姑娘,被下官禁足呢!”

    凌砚行冷漠的勾了勾唇,残忍道:“既然如此,一道送进宫,本王替二位同僚调教调教。”

    谢高望毫不犹豫的卖友求荣,“啊,其实沈大人的爱子木鱼贤侄长得就讨喜,心思也单纯,不像犬子满肚子馊主意,太容易带坏陛下了啊!”

    沈阳愈吹胡子瞪他,力挽狂澜就是这么挽的?!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一旦触及到家国大事就会变身愤怒的小鸟,怼天怼地。

    官制参考三省六部,私设过多,请勿细究~

    看在我今天双更的份上,能不能给我又大又硬五个角角的大海星捏(害羞搓手)

    谢大人:不是,我真的力挽狂澜啊!

    第21章 他心里有我

    “沈兄,今日之事,下官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

    醉仙楼,谢高望自掏腰包,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力挽狂澜没挽住,险些连自家儿子都搭进去,谢大人实在是惭愧,没想到靖王竟然如此卑鄙,在这里摆了他们一道。

    “沈兄今日在御书房当真果勇,靖王只怕早就看中了木鱼贤侄想要拿捏沈兄,沈兄放心,观雪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两家不分彼此,至少现在还留住了一个儿子。”

    如果沈木鱼出了意外,他就让谢观雪认义父,将来也好给沈家养老送终。实在不行,他就和夫人再生一个过继给沈兄!

    沈阳愈哼了一声,他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先不说靖王睚眦必报,加上现在他儿子天天像只花孔雀一样在人家面前晃悠……只是不知道靖王到底是想弄他儿子,还是想弄死他。

    但沈木鱼进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等吏部去着手准备。

    他也明白谢观雪今日是被牵连,靖王的最终目的,还是他那个混账儿子。

    沈阳愈捏了捏眉角,叹了口气,万分后悔这些年没好好教儿子做个低调的好人,那脑子进了宫,说不定人是上午进去的,下午就被横着抬出来了。

    他沈阳愈聪明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沈阳愈草草吃了两口,匆匆告辞回府,打算今夜挑灯夜战,好好敲打敲打那榆木脑袋。

    只是才和谢高望准备打道回府,一出门便听到隔壁厢房传来的一阵哄闹声。

    “哈哈哈哈哈谢观雪你不行!”

    “沈木鱼你已经欠了我五十两了,你有现钱嘛你,别赖账啊我可不去你家要!”

    “再来!我爹一个月给我这个数,我会怕你们?!小爷光这身衣服就值这个数!今天不让我光着回去你是我孙子!”

    “钱这种东西哥都不在意,谁不知道我爹是当朝中书令,瞧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千两,再玩儿最后两局的!”

    “谢观雪你把那乌鸦嘴给老子闭上,上次就是你说完这句话我们被抓现行了,还没关够呢。”

    传来的少年人昂扬的声音和几声女子轻笑,沈阳愈和谢高望互相望了对方一眼,脑袋一阵嗡鸣,两个人同步的往后晃了晃。

    沈木鱼才刚要把一千两往回收,房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

    谢观雪半只膀子暴露还在空气中,露出白皙的肩膀和胸膛,上面贴满了五彩的绸带,脱下来的袖子塞进腰带里,手里抓着马吊牌,整个人愣在原地。

    沈木鱼也不遑多让,衣服虽然整齐,但作为全场输得只比谢观雪少那么一点点的玩家,身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绸,倒是更像花孔雀了。

    四名衣衫单薄的风尘女子各自跪在一名公子哥身边,捧着酒壶和一沓彩绸,打着“下手”。

    “逆子!”

    “混账!”

    怒火冲天的沈阳愈和火冒三丈的谢高望黑着脸逆着光站在门口,像两尊索命的黑白无常,把里面的一干人等吓得面容失色。

    “啊啊啊啊我爹!”谢观雪活像个被人轻薄的良家妇男,连忙拉上了自己的衣服,捂紧领口。

    沈木鱼被他喊的也开始心虚了,手里攥着张一千两的银票,顶着他爹“今天敢偷钱,明天就敢偷国库让我沈家满门抄斩”的审判目光,干巴巴说了声,“如果我说这钱是王爷给我的,您信吗?”

    沈阳愈当然不信,并且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脑子没病,这钱要是靖王给的,以后沈木鱼是他爹!

    “还不滚回去!”

    谢高望也阴沉着脸:“混账,从今天起老子每天给你一巴掌!”

    谢观雪努了努嘴,小声嘀咕:“打别的地方成不,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娶媳妇呢。”

    沈木鱼同情的看了一眼谢观雪,老实巴交的站在原地扣手打算把所有罪责一手揽,毕竟沈老头不会打死他:“其实都是我把谢观……哎哎哎!”

    沈木鱼话还没说完,就被下人揪着衣领提走。

    谢观雪也被谢高望带来的小厮抓了回去。

    只剩下大气不敢喘的两名锦衣公子哥,刚要跌坐回椅子上,当即也被家中闻迅匆匆派来的打手绑了回去。

    四名女子面面相觑,主人家不在她们再待下去也无甚意思,顿时作鸟兽状散了。

    待赵钱孙听到通报,从后院匆匆赶来,只看到人去楼空,一间被弄得乱糟糟的厢房。

    他宛如遭了晴天霹雳,整个人愣在当场,浑身透心凉心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