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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做这种事情了!真的别了!”秦尧说得艰难,但是语气却很坚定。他后退两步,慢慢抬起头,直视苏知远的眼睛。

    “苏知远,以前就罢了,可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苏知远心中大概猜到,但听秦尧亲口说出来,又是两码事。草木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被干燥的空气打得低垂。

    没有人说话,只有水龙头哗哗流着水。他们两个隔着非常远的距离,此刻像是偶遇的陌生人。

    最终,苏知远率先开了口:“女生吗?”

    秦尧顿了顿,才点头说:“是女生。”

    苏知远指尖颤了颤,然后攥紧拳头,“你喜欢她什么?除了是女生,她哪点比我好?”

    这话突然把秦尧问住了。

    其实老板和苏知远很像,所以喜欢上老板后,他连带着对苏知远都有种复杂的感情。

    但是……

    “至少她没强上过我,没有说我是表子,在我最难的时候陪着我。”秦尧说,“况且,是女生这一点,还不足够吗?”

    看到苏知远瞬间苍白的脸色,秦尧居然有种畅快淋漓的、报复成功的快意。他转身就走,头都没有回。

    苏知远独自站在水池边上,水龙头里的水还在流。

    毒辣的阳光镌刻在他的脸上,很快就将白皙的皮肤烧红了一片,把影子打在地面上拖得老长。

    苏知远忽然觉得喉咙发苦,像是吞下一整颗苦胆,苦得舌头都麻了。

    “自己”不是“她”。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苏知远却没有狠下心来和秦尧一刀两断。他舍不得秦尧的那份喜欢,哪怕那份喜欢不是属于他的。

    乔木栖看了一天比赛,混在n大的学生里给运动员们加油助威,比参加自己学校的运动会还热血沸腾。她不仅集章,兑换了纪念品,还得到了好多帅哥的微信。

    时间来到傍晚,运动会也接近尾声。n大的学生开始收拾残局,乔木栖倒是拍拍屁股,走得潇洒。

    她手里拿着一罐旺仔牛奶,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想:今天运气倒是不错,没有撞见苏知远。天知地知,我知他不知,以后要是问起来,就一口咬定我没来过!

    乔木栖觉得自己骗过了苏知远,心里正在得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居然气喘吁吁地直奔他而来!

    任何一个女生,看到有陌生男人冲向自己时,第一反应肯定是逃!乔木栖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然而她平时疏于锻炼,自然是跑不过那个男生,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你干嘛啊!”

    乔木栖几乎是尖叫出来,她刚想大喊苏知远救命,就见那男生猛地抬起了头,磕磕巴巴的问:“是老板吗?”

    乔木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当那男生抬起脸的时候,她发现那是一张特别俊俏的脸。作为一个资深颜狗,乔木栖一直坚信,长得帅的就没有坏人。

    于是她尽管还是一脸懵逼,但态度缓和了一点,也没有刚才这么一惊一乍了。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生,对方似乎非常紧张,抓着他手小臂的手似乎都在微微发抖。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他恍惚间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脸也胀得通红。

    “我不是想……抱歉,没弄痛你吧?”他嗫嚅道,接下来的时间又不说话了。

    他紧紧握着刚才抓住乔木栖的那只手,追悔莫及的样子,简直像个被雨淋湿的小狗,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但很快小狗又打起了精神,鼓起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现实里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呃,乔木栖。”乔木栖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

    她至今没认出秦尧是谁,还觉得是某个来搭讪的一般男大学生。不过她也逐渐意识到,这帅哥好眼熟。

    乔木栖微微眯起了眼睛。

    似乎不久前才见过,哪里见过来着?

    突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总算是想起来了!面前这个人,不就是苏知远的追求对象,自己未来的男嫂子嘛!

    乔木栖知道,苏知远一直以她的身份跟这个人聊天,自己现在岂不是替苏知远掉马了吗?!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比被苏知远本人撞见,还要严重100万倍啊!

    乔木栖嘴唇都白了,大脑空白一片。她对于自己擅自跑来n大的行为,顿时感到无比后悔。

    她要怎么跟苏知远解释?!苏知远肯定是要弄死她的!

    秦尧和乔木栖面对面站了好久,才忽然想起来自报家门,“啊,我叫秦尧,我是……今晚又腰疼。你花钱买写真的那个。”

    秦尧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飞快掠过的。不知道是想被她听见,还是生怕她听了去。

    秦尧刚刚本来准备回寝室,才站起身,却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张一晃而过的面孔。乔木栖身穿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挽在后面,是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脸!

    老板朋友圈的那几张照片,秦尧看过无数遍,绝对不会出错!!!

    不会吧……

    那一刻,身边的人和物在秦尧眼中化为虚无,他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震惊?喜悦?紧张?随便是什么吧,强烈喷薄的情感足以让他晕眩。